扬州自古就有“园林多是宅,车马少于船”,“两堤花柳全依水,一路楼台直到山”的记载以及“扬州以园亭胜”、“扬州园林甲天下”的美誉。无论是你打开扬州历史,还是走进今日名城,那一座座园亭、一幢幢楼台,犹如一颗颗明珠、一幅幅画卷,让你赏心悦目,心旷神怡,陶醉妙境,流连忘返。而那一篇篇出自名家、脍炙人口的园记,就像对这些明珠、画卷的最好说明与解读,让你百读不厌,品味无穷,沉浸在自然美与艺术美、建筑美与文学美的享受之中。
随着历史的变迁和岁月的流逝,扬州不少名园已成为过眼云烟,有的连园址都无法考证,然而这些名园的结构与景物却完整地保留在历代园记文字之中。这些园记既是扬州历史兴衰更替的见证,又是扬州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作者以文学手法记述了园亭的真情实景,它们就像诗歌中的山水诗、国画中的山水画,使人由文及景,浮想联翩。欣赏这些园记,仿佛与古人同游山林,品茗赏景,大有身在尘外,“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”之感。
据李斗《扬州画舫录》载,早在清康乾之际,翰林院编修程梦星与其侄程名世就曾仿北宋李格非《洛阳名园记》,编辑《扬州名园记》,后来仅成《虹桥图》及念莪草堂、王家玉树、耕隐草堂《三园图记》,叔侄二人即先后辞世,以致《扬州名园记》未能成书,留下历史遗憾,其后二百余年无人赓续其事。
我于园林是门外汉,只是平时喜欢读书,后来又从事文史工作,经常接触到园记方面的资料。为了弥补二程留下的历史遗憾,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,我与夏友兰、朱懋伟曾书面建议市政府编辑出版《扬州名园记》,以传承、弘扬享有美誉的扬州园林文化。这个建议虽然没有得到落实,但我一直留心园记资料的搜集与整理。截至二○○七年八月,共收录扬州(包括现辖市、县、区)自北宋迄民国各类园记一百一十三篇,其中园记四十篇、堂记三十六篇、亭记十五篇、楼记八篇、馆记三篇、台记三篇、阁记三篇、庄记四篇、圃记一篇。有些园亭明知有记,却无法找到记文,如唐代皇甫湜的《玉钩亭记》、宋代张怀的《平山堂记》及赵彦绾的《风月亭记》。更有许多园亭,如万花园、万石园、偕乐园、明月楼、迎仙楼、骑鹤楼、木兰亭、无双亭、波光亭、琼花台、秋声馆、云山阁等令人神往的园亭,历史上仅有名而无记,以致无法知道这些园亭的规模、结构与景物。
扬州许多园记曾被刻成石碑,或嵌于墙壁,或立于园中,有的还覆以亭,构成园中又一道风景。据清嘉庆《扬州府志·金石卷》记载,仅宋代刻成石碑的园记就有沈括的《平山堂记》、《九曲池新亭记》,王安石的《新园亭记》,洪迈的《平山堂记》,楼钥的《平山堂记》,杨蟠的《众乐园记》,刘焘的《壮观亭记》,杨万里的《重修壮观亭记》,胡弼的《注目亭记》。欧阳修的《真州东园记》,由著名书法家蔡襄书写勒石立于园中,有园、记、书“三绝”之称。清代刘凤诰撰记并书的《个园记》碑,至今嵌于个园壶天自春楼下东侧廊壁间。其他如董恂隶书的蒋超伯《重建平山堂记》,王景琦楷书的汪时鸿《重修平山堂记》,汪桂林楷书的吴恩棠《徐园碑记》等碑,亦保存完好。这些园记石碑既有观赏价值,又有纪念价值和文物价值,人们还可欣赏其精美的书法艺术。本书资料的搜集整理,主要据扬州及现辖市、县、区志书中的古迹志和艺文志,部分参考了个人文集,部分则据现存碑刻及个人收藏辑录。编辑时对园记作者做简要介绍,注明每篇园记的出处,对园记文字不作注释,以免画蛇添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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