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和客户端“中国传统中的家规”推出江苏高邮王念孙、王引之父子专题《集训诂大成 立百年家声》,介绍了二王的为官故事以及相关著作,带读者走近那治家教子、修身处世的传统家规,引发了人们对二王生平的关注。我社曾出版《王念孙、王引之年谱》,王氏父子如何为官、治学,如何言传身教,书中均有详细著录。
王念孙,字怀祖,号石臞,生于乾隆九年(1744),卒于道光十二年(1832),年八十九。其父王安国,官至吏部尚书。念孙从小随父读书,曾师从当代大儒戴震,受声音文字训诂之学,由此打下一生治学的基础。乾隆四十年(1775年)中进士,历任翰林院庶吉士、工部郎中、陕西道御史、吏科给事中、直隶永定河道等职。著述有《广雅疏证》《读书杂志》等,他还专心研究治河方略,撰写《导河议》上、下两篇。王引之,是王念孙的长子,字伯申,号曼卿,生于乾隆三十一年(1766),卒于道光十四年(1834),年六十九。嘉庆四年(1799年)进士,授翰林院编修,曾任经筵讲官、工部尚书、吏部尚书、礼部尚书等职。其著述有《经义述闻》《经传释词》,与父亲王念孙的《广雅疏证》《读书杂志》一道被合称为“高邮王氏四种”。《清史稿》说:“论者谓有清经术独绝千古,高邮王氏一家之学,三世相承,与长洲惠氏相埒云。”
王氏父子生前身后都赢得了人们的极高评价。焦循《雕菰楼集·读书三十二赞》:“高邮王氏,郑许之亚。借张揖书,示人大路。”阮元称赞“高邮王氏一家之学,海内无匹”(《王石臞先生墓志铭》)。1983年高邮王氏纪念馆落成,众多专家学者撰文、书联推崇王氏父子。张舜徽撰书“发经传妙谊,为古训宗师”。李一氓:“父子一门乾嘉绝学,宋明以外训诂大成”。任半塘:“欹欤扬州,《禹贡》其畴,王氏乔梓,笃学秦邮。孔毛并辔,郑许同舟。校勘训诂,足式千秋”。应该说这都是名至实归的。
遵循儒家传统,恪守古训,是王氏家风的重要表现。王念孙的父亲王安国记住中式后朱轼对他讲的一句话:“学人通籍后,惟留的本来面目为难。”终生以为训诫。为官清廉,官至尚书“衣食器用,不改于旧”;中年丧偶,不续弦、不纳妾;公事之余,惟潜心学问。这也成了念孙父子的楷模,成了高邮王氏的家风。王念孙未蓄妾媵,六十岁妻子病故,以后几十年块然独处。他在永定河道任上因暴雨成灾,不但免官,而且留下两万七千两白银的债务,爷债子还,引之代缴,十五年完至二万余两,直到道光新元,才恩诏豁免余款。其父子之清廉于此可见一斑。再就是治学刻苦,一丝不苟,《清史稿》载王念孙撰《广雅疏证》,“日三字为程,阅十年而书成”。念孙七十七岁时,手足偏枯,足不能出户,但伏理旧业不辍。这种精神在今天也还不失其借鉴作用。
《王念孙、王引之年谱》广陵书社2006年出版。以王念孙、王引之父子活动及相关事实为经,以其亲朋师生及与王氏父子有直接关系的人物为纬,综述当时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诸方面的史实;以记王氏父子本事为主,兼记与之相关人物的情况。作者王章涛先生二十余年痴迷于扬州学派的研究,他本人并非供职于机关、高校或科研机构,收集资料等均是自费,先前只有下岗补助,后来才拿到退休工资,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,他还连续出版《阮元传》、《阮元评传》、《阮元年谱》《王念孙王引之年谱》等著作。清代扬州学人颇多困厄者,如汪中,如焦循,如江藩,如宝应刘氏,“穷且益坚,不堕青云之志”,这就是扬州学人的风骨。王章涛先生克绍箕裘,薪火相传,也是对二王精神的传承。